「吶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，只覺得很疲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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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跟鞋踏在石磚地上，一聲又一聲，清脆的響在耳邊卻顯得刺耳，或許只是因為想到即將面對的人事物，便寧可這條路沒有盡頭。四月陰雨綿綿的天令妳煩躁，一身玄色衣裝不見過往熱情的妳。
但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，高跟鞋停在一扇銀色的門前，這是她工作的地方，一個曾經讓她充滿熱情、現在卻連走進去都讓她感到疲憊的地方。
人都到了門前，就算不願，也只能伸手推開門走進去。或許是因為開店時間還沒有到，店內只有一個人。
妳的前男友。
不，準確的來說他和妳還沒有分手，只是……
「艾玲姐早安喔。」一個少女從妳身後冒了出來，笑著對妳說。
回頭摸了摸少女的頭，妳帶起了個略嫌勉強的笑容回應她，而單純的少女並沒有妳的異狀，抱著妳的手臂蹭了蹭。
「萱雅，早安。」
聽見聲音的他抬起頭向少女打了聲招呼，眼底的溫柔清晰可見，卻不是看著妳。
別過臉不看少女撲向他懷裡的身影，妳默默地穿上店內的衣服，做起開店的準備。
他在六年前高中畢業典禮上對你說了那樣的話，他說他會一直和妳再一起。
那天的鳳凰花開得如此美麗，美的炫目，也遮住了妳的眼，蒙蔽了妳的心，妳對著他甜甜的笑了，點了點頭。
妳的笑容曾經那麼美麗，但那不過是個曾經罷了。
當時妳以為妳可以一直開心的笑下去，有萱雅和他的陪伴。一直到五年後的那天，那個，粉碎了妳的笑容、宛若笑話一般在嘲笑妳的那天。
——「艾玲姐！洛學長說要我當他女朋友！」
萱雅，一個妳待她如親生妹妹一般疼愛的有加的少女。一個、妳想要討厭卻在她天真的笑顏下潰不成軍的少女，彷彿妳天生的剋星一般的存在。
六年前那天，他對妳說，「別跟大家講，哪天我跟妳求婚，嚇大家一跳！」
六年後這天，妳問，我們瞞天過海，換得了什麼？
換得的只是，妳被輕易踏碎的心啊。
——「啊，是嗎？那太好了。」
鳳凰花開得好茂盛，她臉上的笑容甜得讓妳心痛。而妳卻只能輕輕的摸摸她的頭，從此與他形同陌路。
妳的笑容不再甜美，妳的熱情已是過往。她並不理解，而他視而不見。
吶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？就算心痛哭著也可以笑得很美麗。
＊ ＊
結束了一天的工作，心靈上的疲憊依然勝過了身體上的。儘管店內的笑聲不斷，妳的笑容卻始終帶著點抹不去的疲倦。當妳拖著身軀回到自己的家中之後，卻又接到了一通電話。
「老地方，我等妳。」
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，只能在心底呵呵兩聲，再次踏出家門，然後在心裡怪自己還是沒有把碎成渣的心徹底掃淨。
天橋下，他等待著妳的背影依舊熟悉，而空氣中卻帶著點窒息的冷冽。
高跟馬靴敲在地上的聲音脆亮，妳看著他轉過身來。同樣的笑容，不同的眼神。
「有事嗎？」
停在距離他約兩公尺處，妳神色淡漠地問著。
「艾玲，妳別這樣……我、我希望我們好聚好散。」
聞言，妳冷笑了一聲。
是啊，妳的驕傲讓妳不會對任何人示弱，除了眼前這麼曾經讓妳動心的人。而現在，即使眼淚幾乎奪眶，妳也硬是將它逼了回去，任由所有淚水在自己彷彿什麼都不剩下的心中一再沖刷。
「好聚好散，對，還有這件事。」
妳似笑非笑的看著他，眼底的冷漠讓他看著就覺得寒冷，也陌生得讓他有點認不出妳。
「那，我們分手吧。」
妳一直以為這句話會是從他嘴裡聽見，卻沒有想到說出口的會是自己，而且，心情平靜的令妳意外，彷彿那個把自己鎖在房裡狠狠哭喊的人是別人而不是妳一樣。
「另外，如果你敢像對我這樣傷害萱雅，就別怪我。」
除了他，萱雅便是妳最重要的人、妳最可愛的妹妹，妳不希望她留下任何一滴眼淚。
冷哼了一聲，妳轉身離去。冷傲的背影總是吸引許多人的目光，而曾經讓妳依靠的肩膀已經不在了。
一切，不過是回到那個時候罷了。
那個不去依靠任何人，隱去自己所有的軟弱的時候。
「等等！」
一聲呼喚就使妳停下腳步，或許妳的從來都做不到妳期望的冷傲，只要呼喚妳的是他。
微微側過身，妳不願意回頭讓他看見妳此刻的軟弱。曾經妳的軟弱只給他看，但那也不過是個曾經。
「還有事情嗎？」
「……」
背後的沉默令妳煩躁，而在這樣的氣氛之下，妳的淚水無聲的滴落。
「……抱歉。」
「你不必道歉。」
妳重新背對他，望向夜晚的虛空，妳突然笑了。
笑得很灑脫，笑得、如同曾經的那個妳。
「我不過是履行了曾經對你說過的話罷了。」
邁步，長髮帶起的弧度是那樣瀟灑。
——「如果我不再是你的唯一，我會退場。」
END.
有點久沒寫短篇（應該說是沒寫文＃），沒有很順手的感覺（抹臉
有人說這是悲文，我是覺得還好（歪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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