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那些歡笑都留在過去
他知道的
所以張開眼睛後他告訴自己
抹去眼淚的同時要微笑』
被孫哲平捏著臉頰喚醒的之後，張佳樂坐在床上，陷入呆愣。他低下腦袋，看著從寬鬆的短睡褲露出的大腿，一把捏了下去。
白花花的大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，但他卻沒有嗷嗷嗷地從床上跳起來。
看見他自虐的孫哲平挑起一邊的眉毛，將手中的塑膠袋放到一邊的小桌上。
「別一早就跟自己過不去啊，樂樂。」他笑著說，然後揣起衣物走進衛生間。
孫哲平有晨跑的習慣，而從不早起的張佳樂則經常餓著肚子參加晨練。
發現室友這個惡習的孫哲平從此多了一個幫張佳樂買早餐的習慣，可餵了這麼大半年，人卻還是和初見時一樣，沒幾兩肉。
對此張佳樂叼著半條油條，吧咂吧咂地表示吃不胖也不是他的錯。
直到孫哲平的背影被門給擋住，張佳樂才回過神，摸了摸被自己捏紅的大腿，他抿緊自己的唇角，按住自己的雙眼。
他無聲地笑了出來，不願意去思考這究竟是不是神的惡作劇，又，僅是因妄想而生的夢境。
從床上一躍而起，張佳樂帶著雀躍的心情走向他的早餐。
小米粥和兩個水煎包，是巷口的老伯推著小車子出來賣的，天還沒亮就飄出濃濃的米香，隔著一條街都可以聞到。
張佳樂笑瞇了眼睛，咀嚼著早餐的同時環視著孰悉又陌生的房間。
靠在牆邊的衣櫃左邊的門板有點壞了，張佳樂還記得他剛搬來百花宿舍時，一踏進門，就看到孫哲平提著一片門板站在衣櫃前，一臉崩潰。
當場他就笑噴了，想著原來這落花狼藉也是個逗比啊，平時透過網路可沒感覺出來。而事實證明，說別人逗比的人，往往自己才是個逗比。
張佳樂抿著唇角的笑意，卻不敢笑出聲音。他深怕這個夢境太過脆弱，甚至無法承受一個過於放肆的笑容。
張佳樂只是想著，那怕自己伸長了手臂也無法抓住過去這一切，他只是想要將距離縮短一點點，再一點點。
浴室的門打開時，漫延而出的不是一室的蒸氣，卻是一片刺人的光芒。原來這個夢境短暫得驚人，張佳樂想。
有人背著光面向他，張佳樂看不清，卻意外地能夠看到好似開口說了什麼，他沒有聽見，卻還是留下眼淚。
他卻不懂自己為何流淚。
也許是為了心疼一下那個在現實中不曾流淚的自己。
張開眼睛的同時，張新傑的聲音同時從旁邊傳來。
「張佳樂，別睡了，到了。」
他揉了揉因靠在玻璃車窗而略嫌的肩膀，看著窗外的地方。
車窗殘留的水珠讓張佳樂沒辦法看清外面的景色，但他並沒有因為方才的夢，而忘記自己來這裡做什麼。
霸圖客場對上百花。
夜風有點兒涼，他拉上隊服外套，跟在張新傑後面下了車。
輪到他上場的時候，他已經不會不習慣了。
不會不習慣百花的隊服穿在對手身上，不會不習慣自己身邊沒有一個狂劍士，也不會不習慣，沒有人仗著比他高而硬要按著他的頭，然後對他說加油。
——「張佳樂，你不甘心嗎？」
不是啊。他輕輕地回答，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，感到遺憾。
遺憾自己沒能和孫哲平拿到一個冠軍，來紀念他倆相識的十七歲。
那樣像是夢境一般斑斕而易碎的，張狂的十七歲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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